我的信仰诗情——《犹大王罗波安的罪与罚》

之144：犹大王罗波安的罪与罚

耶路撒冷因罗波安而不安

山丘树荫下的众假相

狂形毕露

石柱木柱

也在膜拜的天地里

狂放笑容

异教里的众男女

是忘形后的男娼女妓

上主的愤怒

倾泻而出

埃及王示撒

对着耶路撒冷

圣殿王宫里的宝物

所罗门的金盾牌

遂找到了

掠夺的洞孔

（写于18-1-2012）

我的信仰诗情——《上主给耶罗波安的最后判词》

之143：上主给耶罗波安的最后判词

亚希雅先知以失明的眼

为上主细数耶罗波安的罪愆

害病的亚比雅将是家族中

唯一入土为安的人

王室里所有男性

必如除灭粪便一样

从地面上消亡

尸体躺在城里的

必变成犬只的美食

躺在郊野的孤魂

必沦为鹰爪的猎物

以色列人，将在上主的怒气中

摇晃，如小溪里的芦苇草

沿着一条惩罚的路线

分散

到幼发拉底河的另一边厢

（写于18-1-2012）

我的大马诗情——《赛夫的后现代主义》

赛夫的后现代主义

天底下最值得销售的肛门
台前台后
尽显绝代风华
一一收在
台后众玩家的KPI里：
胜败，都是王
（写于9-1-2012）
（注：赛夫因安华肛交案而红透一时，安华获判无罪后，相信赛夫及其伙伴们必有后续行动。）

我的大马诗情——《杀人者17》

杀人者17

17，躲在织梦里

他的梦，在柯南侦探的魔幻中

跌入希治阁的惊悚

17， 倒毙于四条人命

用嗜血的铁锤把17拼命捶击

血花四溅，沿着邻家的天花板

滴落在自家的门槛

成形的地狱

散落少有沟通的语言

当局从一滴血

透视至血腥味四溢

揭开17柯南的梦

乳臭未干的写真集

（写于10-1-2012）

（注：诗巫一家四口命案侦破，涉案者为一喜爱阅读柯南侦探漫画的17岁少年。）

翻译小说

（不少马来作家在作品中恶意丑化其他族群，“Dedalu”就是其中一篇，写于513 事件之后，我翻译了并刊在新一期《清流》。 ）

寄生植物

S . Othman Kelantan 著

潜默 译

卡斯兰伯的脑中从来没想过那种事情会发生。一点也不曾。仅盈利和丰裕的生活是他思考的内容。然而，某种不在他思考范围的事情竟然发生了。卡斯兰伯尝试理出他当初出错的地方。那错误的源头模糊得像船只在河面上留下的纹路。

“这是我的错。我笨！”卡斯兰伯后悔自己的态度，立即狠狠地将自己的愚笨归咎于自己迟钝的思考方式。

“但是，为什么朋友不常为其他朋友的利益或诚信来着想呢？”卡斯兰伯在内心空虚的一角探索着。“为什么一个人的诚信得到的回报竟然是严重失衡的坏处呢？”他的疑问就在那儿窒息了，好像耗尽汽油的引擎。

然而，卡斯兰伯的心是如此的不安，如此的忧郁。离开甘榜的话，事情就不可能发生。继续住下去，就怪自己估计错误。卡斯兰伯左右为难。他成了忧心和苦恼的猎物，兀自在心灵深处叫喊和顿足。

随着日子而加重的忧虑不安的感觉正压迫着他的心窝。他内心的感受已成了凶残的暴徒，戮刺和噬咬他思想的根基。卡斯兰伯的确是给他自己情绪上的暴徒追捕着。

15年前，当卡斯兰伯开辟森林建立“甘榜菠萝蜜丛林”时，只有几个自己的家庭成员陪伴着他，包括妻子赛玛、已成年的儿子赛益及奥玛、独自帮助妻子煮食的女儿查哈拉，以及其他七人（其中一人已被蛇咬死，一人则被树木压毙）。砍除大树的艰辛以及蚊虫的叮咬实在难以描述。每逢夜幕低垂，从垦荒的芭地回来后，卡斯兰伯不曾和家人或朋友聊上半句，甚至还等不到赛玛和查哈拉洗完第十个碗碟，卡斯兰伯已打起呼噜噜的鼾声。偶尔翻转身体，会听到来自骨头活动的吱吱嘎嘎声。有时，赛玛会摇晃着她的头颅，真可怜啊！

一年后，在历尽千辛万苦及面对乏善的食物供应之下，一个小小的甘榜终于冒现出来了。居民都是来自原本与卡斯兰伯一起拓荒的几个家庭。有鉴于到处都是结果累累的野生菠萝蜜树以及浓密的矮树丛，因此卡斯兰伯就给甘榜定名为“甘榜菠萝蜜丛林”。

8所比一年前建得更好的房子陆续竖立起来了 。圆形的木柱及编缝整齐的亚答叶是如此的赏心悦目、如此的闪亮。有了8所房子之后，再通过互助增建到12所。卡斯兰伯不曾组织什么协会，只是通过互相合作完成计划。然而，这一切该归功于自小就成长并成熟于内心深处的一种精神和愿望。对要做的事，他从来不发出有程序的呼吁。不过，工作却更成功、更快及有效。那就是“甘榜菠萝蜜丛林”，成果来自家庭成员之间的团结一致，以及彼此对生活的不厌烦。

第二年，当土地已开辟、清理及洁净后，橡胶树苗开始种下（配合当时政府提供的便利）。已贵为村长的卡斯兰伯秉持着善良和温和的态度，在橡胶方面取得丰厚收获的同时，也栽种各类蔬菜以便一家人生活得更舒适。清澈和平静的河流给“甘榜菠萝蜜丛林”带来自豪和方便，因为村人通过该河流得以跟其他村子联系，而且河里的鱼味道也特别鲜美。

5年后，“甘榜菠萝蜜丛林”开始有来自邻近甘榜的访客。甘榜达利纳以及甘榜萨迪亚德的众商贩来到村里交换收成品。村民生下的孩子，在加上从别处迁徙而来的居民，使到“甘榜菠萝蜜丛林”的人口剧增起来。

卡斯兰伯温和及谦恭有礼的态度让村民引以为荣。远道而来的商贩在良好的气氛中做买卖。栽种的橡胶树已经有了收成。“甘榜菠萝蜜丛林”变得远近驰名。这就成了卡斯兰伯最高兴的地方，因为他以往所付出的劳力已换来成果，并带给他自豪感以及丰裕的生活。

正当卡斯兰伯与布苏伯以及阿邦乌章在家里那相当完备的阳台上闲聊的时候，出其不意地给那已成家的儿子赛益打扰了。

“有人来了，爸。”赛益指着梯级说。

卡斯兰伯立即起立，然后朝向窗口走去。

起初，当卡斯兰伯看到来者是个陌生人的时候，像当场给愕住了。当他知道那人是哪个种族后，忙不迭地邀请对方进来。

“我来自很远的地方，喜欢跟村长的人交朋友。”那华人用支离破碎的巴刹马来语说。他样子看起来比卡斯兰伯还年轻。他继续说道：“我们带来了家用物品、布料，还有其他的。”

不一阵子，“甘榜菠萝蜜丛林”的村民都围绕着那华人的船只，忙着挑选自己需要的物品。有些购买衣服、家庭用具以及各类玩具等等。

卡斯兰伯喜不自胜，因为那华人赠送他两块布料。

若干日子过后，那华人再来。这次他带来更多物品。之后，那华人的出现对卡斯兰伯以及村民来说，已成了惯例。随着而来的日子里，一个印度人也来到村里经商。就像所有到访村子的人一样，卡斯兰伯是他们必须先求见的。也已经成为一种惯例，卡斯兰伯必会得到许多贵重的赠品。

名叫李同和的那个华人，很快就跟村民混得非常熟络。有时，李同和没有回去，他在卡斯兰伯的家投宿。而那个名叫摩汉达星的印度人也一样，常在卡斯兰伯的家过夜。

“怎么样，村长？我们在村子里开店，好不好？”某晚，当他们和几个村民闲聊时，李同和问卡斯兰伯。

“那是个好建议。”已被那华人的物品吸引住的布苏伯插嘴道。

卡斯兰伯没直接回答。他把下巴支在桌上像沉思着。

“我们可以给村长便宜的价钱，盈利分三份，村长要一份，我要两份。村长不用付半分钱！”李同和以一脸诚恳之意解说。 他深深凝视着卡斯兰伯仿佛在猜测对方的需要。

“我还没真正下决定，老李。”卡斯兰伯蓦地回答，同时卷动手中的烟叶，“稍等等以便我问问朋友。”

“噢，噢，怎么可以，村长！这样的方法一定是好的。这里的人容易得到物品，而我们可以给便宜一些的价钱。”

卡斯兰伯随后表示同意商店的盈利三分法，自己无需投入任何资金。他将得到三分一的盈利，这样的生意将使他的生活更舒适。卡斯兰伯开始想象，那些一直以来穷困的生活将从此离他而去。自己的橡胶树也开始有收成了，而来自那华人的盈利已经在掌握之中，可以用来支付日常开销。

当村民在卡斯兰伯房子一角帮忙兴建建商店时，卡斯兰伯的儿子赛益表示不赞同他父亲那种态度。然而，他随后保持沉默，因为他看到父亲制止的眼光尖锐地射过来。几天后，商店竣工了。接下来的那个星期，各种各样的物品充斥李同和那间商店。再下来的那个星期，李同和一家六口包括太太、已长大成人的弟弟以及三个孩子，一起迁进来。

一如往常，李同和以及他的家人轻易地与“甘榜菠萝蜜丛林”的村民融洽相处。村民是那么的友善，他们都受教于和蔼可亲的卡斯兰伯。

六个月过后，摩汉达星在距离李同和商店大约五十码的地方开设了一间商店。像李同和一样，摩汉达星把盈利的三分一归给卡斯兰伯。摩汉达星的商店充斥着各种布匹。就像平日一样，两间商店成了众人购物的焦点。

那两间商店做了三年的生意。店里的货品越积越多。商店也越来越具规模。村民把越来越多的橡胶收成往两间商店倾注。李同和与摩汉达星互相竞争，争取支持。由于各自的地位和亲切感，他们二人成了村民寻找需要的地方。在村人心中，他们的位置甚至比卡斯兰伯还重要。

这变化卡斯兰伯多少都感觉到，尤其当他看到“甘榜菠萝蜜丛林”的村民把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李同和与摩汉达星的货品时。接下来的那一年，李同和的几个家人也来到村里设立他们的商店。商店的土地权也转到他们名下拥有。同年，李同和把商店搬迁到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上。同样的，摩汉达星也在自己的土地上兴建了一座两层楼商店。

当李同和与摩汉达星不再分配商店的盈利给卡斯兰伯时，卡斯兰伯心中感到非常自卑。

“村长可别误会。”一天，当李同和被叫去见村长时，他说道：“以前我们在村长的土地上做生意，现在是在我自己的土地上，我怎么能给你盈利呢！村长好好地想想看，我说的对吗？”

卡斯兰伯沉默了。他的怒火飙升。他强忍住，慢慢回答道：

“我懂，老李，我懂。我不是叫你们搬走，更何况你来这里是得到我允许的。”

“那就对了，村长。我当初来这里，村长说可以；而且我还给了很多钱，给了很多物品。难道村长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卡斯兰伯不能再说些什么。他的手像要抬起来打断这个说话冒失的华人的脖子。但一想到村人跟李同和交好，后果堪虞，便只得把怒气密封在心里。

现在，那华人自己做生意了。卡斯兰伯开始在他的商店里购买所有日常所需。不过，心中却是恼怒的。

李同和那种态度，摩汉达星竟依样葫芦。有一次差点儿发生冲突，原因是摩汉达星拿了卡斯兰伯的胶片去烘干时没给胶片付费。当赛益兴师问罪时，摩汉达星直言卡斯兰伯还欠他二百令吉。卡斯兰伯后来承认欠债，那是一个月前向摩汉达星借来买橡胶树肥料的。最后，持着跟李同和同样的理由，摩汉达星生意上的盈利不再分给卡斯兰伯了。

“以前爸不听我说，我说给这些人进来村里将会带来许多损失，现在，您看吧！”赛益旧事重提，挖苦正在餐桌上支着下颚思索的卡斯兰伯。卡斯兰伯没有兴趣回应赛益，感觉儿子所言属实，那是一个不容否认的事实。

下来的那一周，摩汉达星家中一个成员被人打了。摩汉达星报警时声称打人的是赛益。因为他在写信的当儿，听到尖叫声，他看到赛益出现在马路上。赛益否认，他说他从清真寺回家，刚好路过那里。不过，赛益最后还是被控上法庭。卡斯兰伯出售一片橡胶园给李同和以便筹钱与摩汉达星打官司。

“我们是朋友，有空不妨常来呀。我大概还可以给村长相宜的价钱。”橡胶园的名字转换后，李同和说。

争执的火开始在卡斯兰伯和摩汉达星两个家庭之间燃烧。但是不久，经过会面谈判后，就熄灭了。

不久，李同和的家入贼。奥玛——卡斯兰伯的儿子，被控上法庭。因为那个晚上，李同和瞧见奥玛慢步跑回清真寺。最后，又一片属于卡斯兰伯的橡胶园出售了。这一次是卖给摩汉达星。奥玛因此得以脱离被控。争执的火又在卡斯兰伯和李同和两家人之间燃烧，原因是其中一人受伤，跟着就必须上法庭。

“甘榜菠萝蜜丛林”已经被争执的怒火冲击着。卡斯兰伯感觉到自己无能纾解这种窒息般的生活。

有一天终于来了一群政府官员和州级大人物。就在一所于四个月前建竣的民众会堂里，卡斯兰伯、李同和、摩汉达星，以及三人的家庭成员全聚集在一起。

“你们必须团结，相互谅解地生活在一起。如果你们之间发生争执，这个甘榜将交由政府接管。”这是政府高官所说的其中一些话。

卡斯兰伯、李同和以及摩汉达星轮流签名以保证他们的人不再起争执。

官员们离开时，三人还在说个不停。

“我们将吃大亏如果我们争吵的话。”李同和一边看着商店里满载的货品和悬挂着的胶片，一边微笑着说。

“你说得对，老李。”摩汉达星插嘴道，一边观察着人们在他那间塞满布料等物的两层楼商店 里购物。

“如果一个甘榜里的人发生争执，店里就没有盈利。”

“我们现在不再争吵了。”卡斯兰伯来回注视着两个朋友的脸，眼里闪现着的是自己那一间篱笆已经破烂及老旧的屋子，说道：“来吧，让我们和睦相处！”

然而，卡斯兰伯如今的心是如此的忧虑，如此的伤心。他半数的橡胶园已落在之前受他尊敬及欢迎前来的朋友手中。李同和以及摩汉达星的商店规模越来越大，而他们二人当初还是卡斯兰伯生活上的合作伙伴。

李同和以及摩汉达星是在甘榜开辟后才来的。

“你们，”卡斯兰伯对着赛益和奥玛说道，“从今以后必须小心看管自己的园地，免得落入他人手中。别奢望跟外人合作，因为他们比我们更有能力以及擅长诈骗的手段。”

卡斯兰伯缓缓地释放他心中的遗憾和叹息。

（译自短篇小说集 Kumpulan cerpen 13 Cerpen ,1970）

（译于2011年10月）